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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|拾月
图文|琉浔
1949年1月9日傍晚,陈官庄西北角的周楼村,炮声跟炸了锅似的响个不停。
国民党第十三兵团司令李弥,正把最后一封电报揉成纸团扔进火堆,转头就对师长周藩低吼,要一套带血的士兵棉衣。
谁能想到,几个小时前还顶着中将肩章,在掩体里呵斥部下“誓死保卫徐州”的他,这会儿竟要亲手撕下勋章。
污泥抹在脸上,把将军的模样盖得严严实实。
周藩不敢多问,连夜从伤兵身上扒了套血迹斑斑的棉军装,又找了顶破狗皮帽。
李弥把帽耳往下一拉,腰弯成九十度,原地转了两圈,问卫兵像不像拾粪的老头。
众人没一个敢应声,心里却都门儿清,司令这是要溜了。
李弥这波操作是真够颠覆的。
作为黄埔四期毕业的“王牌将军”,他早年也打过台儿庄战役那样的硬仗,怎么到了淮海战役的收官阶段,就彻底没了硬气劲儿。
1948年12月起,解放军把他们困在陈官庄,层层压缩包围圈,粮食弹药越打越少,士兵跑的跑降的降,到1949年1月,部队早就没了战斗力。
本来想硬撑着等救援,可眼看解放军总攻的号角就要吹响,李弥心里那点侥幸彻底没了。
他心里清楚,被俘和战死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,无奈之下才想出了扮老头潜逃的招儿。
那套带血的棉衣和破狗皮帽,看着不起眼,却是他精心挑选的“护身符”。
当时解放区里逃难的百姓不少,这样的装扮既能混在人群里不显眼,又能降低岗哨的警惕性。
午夜12点,解放军总攻的号角真的响彻雪野。
李弥把金壳手表、派克金笔这些值钱玩意儿一股脑塞给周藩,留下一句“稳住共军,我回南京给你请个上将”的空话,就带着一名卫士钻进了夜色。
这空头支票开得也太随意了,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能兑现。
可逃出周楼只是第一步,接下来的上百公里解放区,才是真正的考验。
解放区到处都是关卡,路条查得严严实实,没有身份证明根本寸步难行。
李弥这会儿没了兵权,没了部队,手里最管用的武器,竟然成了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。
李弥算是把“忽悠”这门手艺练到了极致。
他心里明白,乱世之中,很多人都抱着投机的心思,一句虚无缥缈的许诺,往往比真金白银还管用。
于是他一路走一路开“白条”,把“空头”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在酂阳集,他碰到一群被打散的第九军通信兵。
这些士兵又冷又饿,早就没了斗志。
李弥自称“剿总高参”,张口就许诺“回到南京给每人补三个月饷”。
就这一句话,就让士兵们心甘情愿地给了他一套便衣和半袋干粮。
那些士兵也未必真信能拿到军饷,只是在绝境中,哪怕是一句空话,也能给他们一点盼头。
到了汪集,他找到当地保安团副团长汪涛,又换了个身份,自称“中央派来潜伏的特派员”,说“将来反攻成功,保你当师长”。
汪涛本就对即将到来的政权更迭感到焦虑,一听能当师长,立马把他藏进了汪家祠堂,好吃好喝招待了两天。
如此看来,汪涛的投机心理,正好被李弥拿捏得死死的。
再往后,通过汪涛的介绍,他结识了在潍县民主政府当文书的表侄高某。
这次他干脆编了个“山东行署副主任”的假身份,硬是骗来了一张去潍县的路条和通行证。
最后关头,他钻进了运军粮的麻袋,对着粮商许诺“到青岛补发双倍运费”,粮商被利益冲昏了头,真就把这尊“大佛”载向了终点。
这一路下来,李弥没花一分钱,没动一枪一弹,全靠一张嘴忽悠,竟然真的闯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卡。
搞不清那些帮他的人,是真的相信他的许诺,还是只是想在乱世中赌一把。
但毫无疑问,他们都为这个赌局,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1949年1月28日清晨,装满军粮的大车终于驶入青岛商埠。
码头外,美舰的汽笛长鸣,这里成了国民党最后的避风港。
李弥从麻袋里爬出来,浑身长满痱子,双腿浮肿得走不了路,可脸上却笑开了花。
他拍拍推车青年高大荣的肩,说自己“艺多不压身”。
这个高大荣,是潍县商人高某的朋友,就为了李弥“二十块大洋加五亩地”的口头承诺,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送他一程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这张空头支票,最后会让他家破人亡。
三天后,李弥换上呢子军装,乘坐美舰“威克号”南下南京。
下关码头,军统少将沈醉亲自来接,一路护送到奉化溪口。
蒋介石在丰镐房设了便宴,听完他的“突围报告”,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“你能回来,就是本钱”,随即写下手谕,任命他为新任第十三兵团司令官。
一夜之间,那个在小推车上装疯卖傻的“老头”,又成了佩金板、蹬长靴的“王牌将军”。
而那些帮过他的小人物,却一个个倒在了他许诺的“空头支票”下。
率部投降的周藩,被送入华东军区解放军官训练团,后来虽然获释,却背着“战场倒戈”的黑锅,1951年镇反运动中被枪决,罪名是“潜伏特务”。
周藩当初要是知道会是这个结局,怕是绝不会帮李弥打掩护。
高大荣回到潍县后,因“协助战犯潜逃”被判了十五年。
狱中非病即伤,好不容易熬到出狱,家早就散了,只能靠乞讨度日。
1970年冬天,他冻死在了济南火车站,到死都没等到那二十块大洋和五亩地。
保安团副团长汪涛,没等到“师长”的宝座,反而在土改中被划为“恶霸地主”。
公审后被押赴刑场,身中两枪都没断气,最后被活埋时还在呻吟。
如此看来,他的投机,最终只换来了一场横祸。
李弥后来赴台,还参与过“反攻大陆”的计划,1950年代率残部在缅甸边境活动,直到1973年病逝台北,算是得以善终。
他生前还总把自己的逃亡经历当成谈资,吹嘘自己“艺多不压身”。
可剥开这些荒诞的表象,我们看到的,是乱世里制度崩坏、信用破产的赤裸现实。
将军可以用谎言换取生机,士兵可以为一张白条丢掉信仰,平民可以为几块大洋出卖良知。
当“活下去”成为最高追求,所谓的忠义、信仰,都成了最奢侈的东西。
陈官庄的炮声早已远去,小推车上的“老头”也已作古。
但那些为一张空头支票押上性命的小人物,不该被历史遗忘。
他们的悲剧,不是因为愚蠢,而是因为生在了一个错位的时代。
重读这段历史,我们不该只嘲笑李弥的滑稽,更该思考背后的问题。
是什么样的时代,让谎言比真诚更有用?又是什么样的环境,让普通人只能把命运押在无法兑现的许诺上?
历史从未走远,那些关于信用、关于人性的考验,一直都在。
但愿我们能从这段往事中吸取教训,让“空头支票”不再有市场,让每个普通人的付出,都能得到应有的回报。
来源:小不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