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农贸市场里人来人往,我推着装满蔬菜的小推车往家走。正巧路过卖豆芽的摊位,忽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扯住了我的衣袖。
(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,素材有原型,但情节有所演绎,请勿对号入座!)
农贸市场里人来人往,我推着装满蔬菜的小推车往家走。正巧路过卖豆芽的摊位,忽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扯住了我的衣袖。
“哎呀,这不是…”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我,忽然瞪大了眼睛,“你…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!”
我愣在原地,不明白她说的”她”是谁。
“35年前,在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,那个姑娘也是这么一双大眼睛,说话的声音也是这样温温柔柔的。”老太太激动地抓着我的手,“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?”
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,手里的塑料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,几个西红柿骨碌碌地滚了出去。
“阿姨,您…您认识我妹妹?”我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那是1965年的深秋,江南小镇双桥村里,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夜空。
“是双胞胎!”接生婆笑着对我爹说,“两个女娃,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可惜娘没能等到看我们第一眼,难产走了。爹给我取名秀珍,给妹妹取名秀梅,说是盼着我们将来都能像花一样美。
“你这个当姐姐的,要照顾好妹妹啊。”这是爹常挂在嘴边的话。
可我们家穷得叮当响,揭不开锅的日子数不胜数。妹妹从小身子骨就不好,动不动就发烧。每次她病了,我就跑去给别人家放牛,挣几个钱给她买药。
记得最清楚的是我们家那面铜镜,是娘留下的唯一值钱东西。镜子虽然不大,但照着两个人的脸刚刚好。每天早上,我和妹妹都要对着镜子梳头,一边梳一边说:“姐姐的头发梳得不如妹妹的好看。”
“才不是呢,姐姐的头发最漂亮了。”妹妹总是这样说。
我们约定好了,这辈子都要在一起,谁也不许丢下谁。可是天不遂人愿,爹实在支撑不下去,改嫁到邻村。我和妹妹住在破旧的老屋里,相依为命。
那年妹妹病得特别厉害,高烧不退,我抱着她去镇上的诊所,大夫说必须去大医院。可是家里已经欠下太多债,债主天天堵在门口要钱。
就在这时,来了一位自称是远房亲戚的老太太,说要收养妹妹,带她去上海最好的医院治病。
“这是一个机会啊。”爹红着眼睛对我说,“让妹妹跟着去吧,总比在这里等死强。”
临走那天,妹妹把她戴的玉坠摘下来,掰成两半,一人一半。
“姐姐,等我病好了就回来找你。”她虚弱地说。
那是1980年的春天,我23岁,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接走,从此再无音讯。
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老太太,泪水模糊了视线:“阿姨,求求您告诉我,我妹妹她…现在在哪里?” 老太太叹了口气,拉着我坐在路边的长凳上。
“我原本是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工,那年你的妹妹被送来的时候,我正好值夜班。”老太太说着,眼神有些躲闪,“那个带她来的老太太,根本就不是什么远房亲戚…”
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。
“你家妹妹被卖给了一个医生家庭。那对夫妻结婚多年无子,看上了你家妹妹的聪明伶俐。”老太太说到这里,声音有些哽咽,“他们家是体面人家,把你家妹妹当亲生女儿养,供她读书。现在,她在上海做了医生。”
我一下子站起来:“您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吗?”
“我知道,但是…”老太太欲言又止,“这些年,你的妹妹一直在找你。”
“找我?”我愣住了。
“是啊,她养父母告诉她,你…你已经不在人世了。说你是为了给她凑医药钱,去河边洗衣服时落水…”
我感觉眼前一黑,差点跌倒。原来这35年,我们姐妹俩都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人世。
老太太从包里颤巍巍地掏出一张名片:“我这把年纪了,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。这是你的妹妹的联系方式,她现在叫张秀梅,在上海仁济医院当主任医师。”
我接过名片,手指微微发抖。卡片上印着妹妹的名字,还有一串电话号码。
回到家,我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。床头柜上放着那个旧铜镜,镜面已经斑驳,但依然能照出人影。我取出藏在抽屉最里面的半块玉坠,在昏黄的灯光下,玉坠泛着温润的光。
要不要打这个电话?万一,万一真的找到了妹妹,该怎么面对她的养父母?这35年来错过的光阴,又该如何补回?
电话就在手边,可我迟迟按不下那串数字。
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照在铜镜上。恍惚间,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晨光熹微的清晨,两个梳着同样发型的小姑娘,对着镜子叽叽喳喳。妹妹总爱把她织的毛衣分我一件,说冬天里要两个人一样暖和。
老宅门前的那棵老槐树还在吗?妹妹最爱在树下玩耍,说等我们老了,还要一起坐在树下晒太阳。
我的眼泪滴在名片上,晕开了一小片水渍。拿起电话,手指在数字键上轻轻按下。
“喂,请问是…张秀梅医生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:“我是,您是哪位?”
这个声音,和35年前一模一样。
“我是…我是你姐姐,李秀珍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,接着是压抑的啜泣。
“姐姐…真的是你吗?他们告诉我你已经…”
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:“妹妹,我找了你这么多年…”
来源:小马阅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