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您各位可瞧好了，这事儿邪性就邪性在驴蹄子打滑的当口，那破车愣是跟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。

"嗐！

您各位可瞧好了，这事儿邪性就邪性在驴蹄子打滑的当口，那破车愣是跟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。

要我说啊，这陡坡比村东头刘寡妇的嘴还利，四轮子拖拉机都未必能囫囵个儿爬上去。

可您猜怎么着？

老赵家那匹瘦驴今儿个硬是在土坷垃道上犁出两道沟，车轱辘碾过的石子儿簌簌往下滚，后头推车的娃娃还没灶王爷高呢！

老赵头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抽旱烟，烟袋子锅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。

那匹叫"一绺黑"的驴正把脑袋扎进石槽里嚼谷糠，耳朵上叮着的牛虻嗡嗡叫。

得去镇东头拉趟盐巴。

他拿烟杆敲敲布鞋帮子，驴耳朵忽闪两下，甩出个响鼻。

盐车刚转过山坳，天儿就变了脸。

乌云跟泼墨似的往山尖上泼，雷公在天上敲破锣。

一绺黑突然打了个激灵，鬃毛根根竖起来，拉的车辕子吱呀怪叫。

老赵头夹紧双腿，车辕子上的铜铃铛跟疯了似的晃荡。

"要糟！

老赵头喉咙发紧，前头就是鬼见愁坡。

这坡名儿可不是白叫的，去年李二麻子赶驴车栽跟头，摔断三根肋骨。

眼下这坡被雨水泡得发亮，活像条蜕了皮的毒蛇。

车轮刚爬上三指宽的坡沿，后头就传来孩子哭嚎。

老赵头回头一瞅，魂儿差点飞了——五岁大的石头不知啥时候钻到车后头，小胳膊小腿绷得笔直，脸蛋子涨得跟熟透了的高粱米似的。

"兔崽子不要命啦！

老赵头嗓子劈了岔。

可更邪门的事在后头，驴车突然跟让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，四个蹄子铁铸般定在土坡上。

老赵头抄起鞭子要抽驴屁股，冷不丁瞥见车辙印子深得能埋住脚脖子。

"爷爷！

石头突然咧嘴笑了，露出豁牙子，"车轱辘底下有手托着呐。

老赵头头皮发麻，顺着娃娃手指的方向看去，雨水冲刷的车辙里，若隐若现几截白森森的指骨，像是从泥里长出来的。

雷声炸响的当口，老赵头分明看见车辕子投在地上的影子不对劲。

驴脑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，可车辕子的影子却短得可怜，活像让什么东西压住了。

他刚要跳下驴车，后脖颈子突然让冰凉的东西扫了一下。

"是……是山神爷爷显灵啦？

老赵头牙床子直打颤。

早年听老猎户说过，这山上住着白胡子老头，专在雷雨天帮迷路的商队。

可眼下这情形，倒像是山神跟自家驴车较劲。

石头突然咯咯笑起来，伸手去够车辕子底下探出来的半截枯手。

老赵头吓得魂飞魄散，抄起驴粪叉子就去戳。

叉齿撞在车辕子上，发出当啷一声脆响，震得树上的知了都闭了嘴。

"别戳啦爷爷！

石头跺着脚喊，"是土地公公在帮忙推车呢！

老赵头定睛一看，那截白骨果然不见了，只剩湿漉漉的苔藓在车辕子上发亮。

可驴车分明还在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往坡上爬，四个蹄印深深浅浅，活像醉汉的脚印。

雨幕中突然传来赶庙会的锣鼓声，老赵头使劲眨巴眼睛，发现驴车已经稳稳当当停在坡顶。

石头正蹲在地上捡松果，湿透的褂子往下滴水。

老赵头摸出别在腰后的烧酒壶，咕咚灌了两口，才发现酒壶里装的是早晨灌的凉水。

"您各位说说，这事儿玄不玄？

老秀才把烟灰弹进痰盂，"要我说啊，那娃娃怕不是山神转世？

要不怎的雷劈下来都绕着走？

茶馆里飘着茉莉花茶香，窗外雨丝还在往青瓦上绣银线。

老赵头赶着驴车往家走，车辕子上的铜铃铛再也不响了。

石头坐在盐袋子上打瞌睡，手里攥着个松果。

老赵头偷偷回头，冷不丁看见松果裂缝里嵌着片白骨头，在夕阳里泛着冷光。

嗐！

您各位且把耳朵竖起来，听老朽掰扯掰扯这驴车过陡坡的后文。

老赵头赶车回村那夜，月亮跟让狗啃了似的缺了角。

石头睡在炕上直蹬腿，嘴里嘟囔着"白胡子老爷爷给糖吃"。

老赵头越琢磨越毛，摸黑把盐袋子搬到厢房，愣是拿扫帚把驴蹄印扫得干干净净。

转天晌午，王神婆拄着桃木杖晃进老赵家。

这神婆眼皮耷拉着，左眼跳得跟抽筋似的。

石头，来让奶奶瞅瞅手相。

神婆枯枝似的手刚碰到娃娃手腕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。

了不得！

这娃子怕是……"话没说完，房梁上突然扑棱棱飞下只乌鸦，叼走神婆的蓝头巾。

"山神爷显灵啦！

老赵头扑通跪在当院，磕得青砖直冒火星子。

石头却咯咯笑着追乌鸦，那鸟扑腾着落在村口老槐树上，树洞里突然掉出串铜铃铛，叮铃当啷跟唱戏似的。

当夜，老赵家灶膛里的火苗窜得老高，映得墙上人影跟活过来似的。

石头突然睁眼坐起，黑眼珠亮得瘆人："爷爷，山神爷爷喊我回家吃饭呢。

老赵头吓得尿了炕，抄起笤帚就要打，可笤帚疙瘩刚举起来，西屋盐袋子突然炸开，白花花的盐粒撒了满炕。

"孽障啊！

神婆半夜敲开老赵家门，手里攥着半片蓝布衫，"你孙子是山神座前童子，得用三牲祭天才能……"话没说完，石头突然张嘴喷出团白雾，神婆的桃木杖瞬间结满冰碴子。

第二天鸡叫三遍，老赵头发现驴棚里多了堆松果，每个果鳞里都嵌着片白骨头。

一绺黑驴躲在墙角直打响鼻，蹄子上沾着发光的苔藓。

村东头刘寡妇突然能开口说话了，她男人死的那年，她舌头让蛇咬了半边。

"得请高僧做法！

村长在祠堂里急得直转圈，供桌上的祖宗牌位突然哗啦啦全倒了。

石头却蹲在门槛上啃烤红薯，嘴角沾着粒盐晶，在月光下闪着蓝光。

老赵头突然发现，娃娃后脖颈有道红印子，活像让火钳烫的。

雷雨夜，石头又不见了。

老赵头举着火把满山找，在鬼见愁坡底看见自家驴车，车辕子上挂着串铜铃铛，叮铃当啷跟唱戏似的。

驴蹄印子直通山涧，老赵头顺着脚印走，冷不丁看见水潭里漂着个蓝布衫，正是神婆丢的那件。

"爷爷！

石头突然从老松树上跳下来，怀里抱着个青铜鼎，"山神爷爷说，这鼎能煮出长生不老汤。

老赵头吓得腿肚子转筋，可更邪门的是，鼎里真飘出股子肉香味，馋得山雀儿直撞树。

当夜，老赵家灶膛里的火又蹿得老高。

石头把青铜鼎架在火上，鼎里飘出的不是肉香，而是漫山遍野的松针味儿。

老赵头眯缝着眼，看见鼎里翻腾的不是水，而是金灿灿的阳光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
"山神显灵啦！

村长带着村民呼啦啦跪倒一片。

石头却咯咯笑着往鼎里撒了把盐巴，火光瞬间变成幽蓝色，映得人脸跟鬼似的。

老赵头突然发现，娃娃手心有道月牙疤，跟山神庙里神像手心的疤一模一样。

雷雨来得比往年都猛，山涧水涨得跟野马似的。

老赵头半夜听见驴棚有动静，摸黑一看，一绺黑驴正在舔青铜鼎，鼎里飘出的松针味儿混着血腥气。

第二天，村民发现山神庙塌了半边，神像碎成渣，可神龛上却摆着串铜铃铛，叮铃当啷跟唱戏似的。

石头突然开始说古话，张嘴就是"有朋自远方来"，闭嘴就是"非礼勿视"。

老赵头吓得请神婆，神婆刚进院就栽跟头，桃木杖断成三截。

更邪门的是，村东头刘寡妇突然怀上了，她男人死的那年，她早绝了经。

当夜，老赵头梦见个白胡子老头，老头坐在青铜鼎里，手里攥着串铜铃铛。

你孙子是山神转世，得用……"老头话没说完，老赵头就被尿憋醒了。

月光下，石头正蹲在灶膛边添柴，火苗映得他脸跟神像似的。

转天，老赵头在驴棚里发现个石匣子，匣盖上刻着"山神童子"。

打开一看，里头是半片蓝布衫，正是神婆丢的那件。

石匣子突然冒出白烟，老赵头呛得直咳嗽，再睁眼时，石头正蹲在盐袋子上冲他笑，后脖颈的红印子艳得像滴血。

故事讲到这儿，老秀才的烟锅头又敲出两声脆响。

茶馆外头雨丝还在飘，青瓦上绣的银线越来越密。

您要问后来怎么着？

嗐，且听下回分解！

嗐！

您各位且把耳朵竖起来，听老朽掰扯掰扯这山神童子的后文。

老赵家那驴车过陡坡的邪性事，在村里传得比瘟疫还快。

村长半夜敲着铜锣挨家挨户吆喝，愣是把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都惊得翻了个面儿。

"得打造个镇山鼎！

村长在祠堂里急得直转圈，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朵蓝火苗。

王铁匠听了这话，撂下烧红的铁块就往山上跑，说是要找当年女娲补天剩下的神石。

您猜怎么着？

真让他在山涧里刨出块青石头，上头刻着歪扭七八的符，活像娃娃画的鬼脸。

药婆子挎着竹篓在山坡上采药，冷不丁看见石头正蹲在山神庙废墟里，往石匣子里塞松果。

那石匣子老朽认得，二十年前从土里挖出来时，里头装着半片蓝布衫，正是神婆丢的那件。

童子尿能驱邪！

药婆子突然眼珠子发亮，抄起竹篓就往石头身上泼。

您猜怎么着？

石头屁事儿没有，倒是药婆子的篓子突然冒起青烟，里头采的草药全变成了松针。

神婆裹着新做的蓝布衫，在祠堂里跳大神。

那蓝布衫跟活过来似的，袖管直往神婆脸上扑。

铜铃铛摇得震天响，可神婆嘴里吐出的却是石头的声音："山神爷爷要坐八抬大轿！

村民吓得四散奔逃，村长一屁股坐在香炉上，把长明灯都给压灭了。

"得用童男童女献祭！

神婆突然变了个声调，左眼跳得跟抽筋似的。

老赵头抄起笤帚就要打，可笤帚疙瘩刚举起来，石头突然张嘴喷出团白雾。

您猜怎么着？

白雾里头隐隐约约显出座轿子，八个轿夫穿着蓝布衫，脸上抹着锅灰，活像从戏文里蹦出来的。

王铁匠的镇山鼎铸好了，鼎身上刻着"山神童子"四个大字。

揭鼎那天，村民发现鼎里飘出的不是肉香，而是漫山遍野的松针味儿。

石头却咯咯笑着往鼎里撒了把盐巴，火光瞬间变成幽蓝色，映得人脸跟鬼似的。

雷雨夜，祠堂突然塌了半边。

村民举着火把冲进去，发现祖宗牌位全变成了松果，每个果鳞里都嵌着片白骨头。

石头却蹲在房梁上，怀里抱着个青铜铃铛，叮铃当啷跟唱戏似的。

老赵头突然发现，娃娃后脖颈的红印子艳得像滴血，活像当年山神庙神像手心的疤。

"山神显灵啦！

村长带着村民呼啦啦跪倒一片。

石头却从房梁上跳下，把青铜铃铛往鼎里一扔。

您猜怎么着？

鼎里突然飘出个白胡子老头，老头坐在松针堆上，手里攥着半片蓝布衫。

老赵头吓得尿了炕，可更邪门的是，老头突然张嘴说出老赵头年轻时的糗事。

当夜，老赵头梦见个穿蓝布衫的娃娃，娃娃坐在青铜鼎里，手里攥着串铜铃铛。

爷爷，我是山神童子呀！

娃娃咯咯笑着，突然变成石头的模样。

老赵头吓得从炕上滚下来，脑袋磕在盐袋子上，疼得直咧嘴。

转天，村民发现山涧水变甜了，刘寡妇怀的娃娃也落地了，是个带月牙疤的男婴。

药婆子说这是山神赐的福，神婆却说这是童子尿浇出来的孽障。

老赵头抱着新盐袋子往镇上赶，冷不丁看见驴蹄印子直通山神庙废墟，车辕子上挂着的铜铃铛，还在叮铃当啷跟唱戏似的。

故事讲到这儿，老秀才的烟锅头又敲出两声脆响。

茶馆外头雨丝还在飘，青瓦上绣的银线越来越密。

您要问后来怎么着？

嗐，且听下回分解！

来源：霸气侧漏的牛牛一点号